十二月初，初雪细细密密，盖在校园的每一处，铁栅栏上挂着晃眼的白。

林菁攀在绳网上，冰冰的脚底还有点滑，他踩不稳左右摇摆不定，目光一动不动的望着校门口。

上课铃响后他如梦初醒，看看指缝间化成水的雪，指头红红的。这时候他才觉得冷，快步跑回操场。

冬天的体育课完全是在找罪受，林菁最讨厌体育课了，但他很喜欢体育老师，那个慈祥的中年女士。

体委照例组织队伍，先做热身等待体育老师。

直到热身做完体育老师都没来，林菁觉得热身没什么用，动作大点热量散的更快，他冷得发抖，搓搓手跺跺脚，鼻涕快流出来了。

他的鼻子和脸冻得通红，体委看他浑身哆嗦，问道：“林菁，没事吧？”

“没事，就，就好冷。”

“不舒服的话可以先回教室。”

林菁抱着胳膊摇摇头，睫毛上覆着层霜，像只怕冷的北极兔。

没等来体育老师，等来了班主任。

班主任穿着桃色的厚棉袄，亮亮的。林菁看过去忘了移开眼。

“体育老师生病了，你们回去上英语课，英语老师在班里等着。”

学生们丧气的低声抱怨，不得不跟着班主任回去，学生时代的孩子们必然不会相信体育老师生病的借口。

林菁信了，他有点想体育老师。

粉色眼镜框的英语老师站在讲台上，黑板上早已写好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。林菁赶紧挪开眼，低着头回座位。

桌坑里还放着绿色的纸盒，它独占一袭，书本高高垒在桌面上，要么就装在袋子里。

林菁摸摸纸盒，手指上的水渍把纸盒弄湿一小角，他的心顿时酸涩起来，用袖口去擦擦。

擦着擦着纸盒角还搓起皮来，他急坏了，一小块水渍像有传染性，他的眼眶也湿了一块，睫毛上的霜雪融化成水，一眨眼顺着脸颊滚落。

时柒又骗人了，他已经半个月没见到他了，

连带这份礼物都没送出去，里面的花瓣早已枯干。

林菁看着窗外，用手背胡乱抹掉眼泪，全无心思听芝麻课。

周六放学要比往常早，林菁背着布包抱着礼盒回家，他走得慢悠悠，也没有搭乘公交车，步行到家时，天几乎全黑。

夕阳是黄色的，林菁踩着被照黄的雪，脚下的触感很特别，嘎吱嘎吱从结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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